【一起阅读】叶家少爷笔下的陈年旧事儿——读《陈旧人物》有感
叶家少爷笔下的陈年旧事儿
读《陈旧人物》有感
文/音：孙会芳
孙会芳，吴江平望实验小学副校长，小学中学高级教师，苏州市学术带头人，苏州市名教师。爱好诗词散文写作，在《吴江日报》《吴江文化》《姑苏晚报》《子曰》诗刊等各级各类杂志报刊上发表百余篇文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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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籍：《陈旧人物》
作者：叶兆言
叶兆言，江苏苏州人，1957年出生在江苏南京，中学毕业后进工厂做工。1978年考入南京大学中文系；毕业后为该校现代文学专业研究生，1986年获硕士学位。1991年初为作协江苏分会专业作家。《追月楼》获1987—1988年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。
我床头有两本叶兆言的随笔集——《陈旧人物》、《陈年旧事》，说的就是诸多陈旧的人和事，都是民国年间的那些事儿，时间虽然有点久远，但是在作者的笔下并没有一丝陈旧腐朽之气，相反，味道犹存，读来人物形象栩栩如生，音容笑貌如在眼前，字里行间新鲜得仿佛能挤出湿润润的水来。
叶兆言是位著名的小说家，但我更喜欢他的随笔，十年前曾读过他一本《杂花生树》的随笔集，一下子就爱上了。可能还有一个隐藏在心底里的原因，他是地地道道的苏州人，虽然他一直住在南京，他有位更有名的祖父——叶圣陶，那是我们苏州人的骄傲，也是苏州乃至全国教育人心中的一座丰碑。
记得离世不久的《苏州杂志》掌门人陶文瑜曾在朋友圈发了一张照片，是他和叶兆言两人在杂志社前的合影，上书：“大少爷回家，老管家老泪纵横。”
原来，《苏州杂志》编辑部所在地苏州青石龙弄底是叶圣陶的故居，他去北京定居后就将此处房子送给杂志社，当时的掌门人是陆文夫。院子里面花木扶疏，布局精妙，很是雅致，有苏州园林的味道。我们可以想见当时陶文瑜欢呼雀跃的心情，不过苏州的孩子回家，估计所有苏州人都会在心里真诚欢迎的吧。
也正因为这一层关系，对叶兆言的文字格外喜爱；也缘于此，有他这样牛掰的爷爷，有他这样一个广交朋友的大家族，他写民国那个年代的陈旧人物或者陈年旧事也好，可信度一定相当高。我甚至把它当做真实的历史事实来看的，作者写作态度也的确严谨，比如写鸳鸯蝴蝶派作家兼园艺大家周瘦鹃，结尾为大家呈现了主人公临走前的一件小事，后来陆文夫告诉作者与他写的有些出入，就重新补了个后记加以纠正。
的确是这样，两本书中处处可以找到叶家与这些民国风云人物的亲密交集：
先说说苏州的老前辈们，顾颉刚“早在读私塾的时候，祖父就与顾颉刚认识”，那是赤膊兄弟般的发小啊，苏州悬桥巷西面里仍旧保存有顾家的大院子，他家北面只有几步路据说就是叶圣陶小时候住的地方，两人一起上小学上中学的，那顾颉刚的逸闻趣事可都是最接近真实的一手资料。还有后来定居北京的苏州人有“京城五老”，其中王伯祥、俞平伯等，都是叶圣陶的中学同学，就如作者所说的老一辈“友谊历史悠久，从中学时代的结社直到生命的最后，几乎可比桃园三结义。”
再说说李叔同、夏丏尊等浙江人，与苏州毗邻，也是相交甚欢。夏是叶的亲家，自然关系亲密。李叔同呢，叶兆言说“李叔同是我们家的偶像”，作者“还是很小的时候就曾经无数次听祖父讲起李叔同的故事”，作者祖父的房间里，挂着作者祖母和太祖母的照片，居然还有李叔同的字和篆刻，“这是一个很特殊的例外”。
另外，作者这个家族还与林汉达、傅雷、张中行、沈从文、傅斯年、程千帆、吕叔湘、王泗原等都有着相当亲近的交往。说林汉达就好像在说“隔壁邻居”，“他的办公室就在祖父隔壁”。还说傅雷纪念馆建造的时候甚至跟祖父讨要当年傅雷送的老译本。张中行来北京探亲，仍不忘去八条看望叶圣陶，老来成名的他在“文章中多次提及祖父，语多赞美和感激。”这样的文字屡见不鲜，处处透露出作者所写来自于亲身所闻所见所得，这里也就不一一赘言了。
最能接近书中的人物，也就更能打捞到几十年前那个陈旧时代的很多生活细节。比如沈从文，他的认真与严谨让人感佩，作者深情回忆说：“我看过他给王伯祥之子王湜华写的字，也是整篇都写满了，数一数，竟然有几百字，一个人老是这么给人题字，非累死了不可。”王泗原，曾跟叶圣陶一起编写语文教材，是语文教材“把守文字关的最后一个守门人”，他也当过胡耀邦的家庭教师，每周为胡上门上课，但他从不招摇，让接他的小车在远处的胡同口等他，从不让开进胡同，真是低调不张扬的一个人。李叔同的较真也是做到了极致，有次夏丏尊向他请教如何惩罚偷东西的学生，他居然说，学生有错那是老师没教好，老师应对谢罪自杀，吓得夏丏尊犹豫了很久，考虑到上有老下有小，最后没有听从李的做法。
最后要说明的是，此书所写之“陈”更有动词之用，所一一陈列之人物，从国学大师梁启超、陈寅恪到作家鲁迅、林语堂、张爱玲等，从新文化旗手刘半农、胡适到教授朱自清、吴宓、傅斯年等，从政治家陈立夫兄弟到军事家孙立人、杜聿明、胡宗南等，如数家珍，娓娓道来，让人欲罢不能。能让人一口气看下去，除了文字精彩故事有料，还与篇目的巧妙编排有关。这么多人物，既可单独成篇却又环环相扣、前后勾连，所以按照顺序从头看到尾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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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：欧阳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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